第二章：
巨鲸瞪着与庞大身躯相比小的可怜的眼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
墨红色的鲜血从同颜色的巨型内脏中流出，从言和的角度看来像墨红色的湖泊流出了一条红色河流。
几个日本军人孩子站在上面，脏兮兮的拿着军刀正忙碌着。其中的一个孩子把跟卡车一样大的心脏切下来一小块，随手扔给在他身后因血腥味而兴奋的摇头摆尾的猎犬。
纵使开战以来对血腥场面见多了的言和，也不禁捂住了鼻子。
“大人们那么多年保护鲸的努力，恐怕是白费了。”身后一个稳重的男声突然传来。
乐正龙牙虽年仅18岁——这也是能活下来的最大岁数，但他无论是外表还是为人都明显比同龄人成熟得多，这也是他被最后的元首们选为这个崭新时代国家领导人的主要原因。
“你还有闲心讨论这个？”言和头也不回地说道。作为龙牙的表妹，她敢说世界上没一个比自己更了解这个现在为“人上人”的家伙。“中国孩子除了轻武器游戏外，在其他比赛上战绩和伤亡都惨不忍睹。你这个最高指挥官也不管管？”
“管不了。”龙牙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数个月内带来的三个集团军已经损失了十分之一。看着报上来的伤亡情况，龙牙尽量不去想这一串串冰冷无情的数字后面都是一个个天真鲜活的生命。“这种事完全看基层军官只会和孩子们的的单兵素质。我们这些上面的只能做些安排工作。”他默默走到了言和身边，将手臂叠了起来，靠在船上的护栏上。浪打在船上溅起的水花一次次打在他们的脸上。
“……”言和无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群十几岁甚至几岁的孩子要举办并进行这么残酷的奥运会。天生善良的性格使她对任何肮脏的事物感到厌恶，可这几个月下来，她对着眼前如此巨大的尸体，也只是感觉难闻罢了。
可能这就是“成长”吧。
……
“对了。”一段尴尬的沉默后，言和率先打开了话题。“我听说我那个小秘书是你特意安排的？她是你什么人？她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你还有那种爱好？”她毫无避讳地问。当然，她后两句话都不是认真的。
“……哎哎？你这叫什么话？”龙牙扭过头来，瞪了言和一眼。“她是我妹妹的一个亲密无间的发小，哦，那个妹妹，你认识的，阿绫。”龙牙看似无意的解释了一句。“阿绫她这次非要跟我过来，就顺便把她带过来了，好像叫什么骆驼乙？结果第一天就把总指挥部的存粮吃了不少。那可是我们几百个人一个月的食物啊！”说到这里，龙牙不禁皱了皱眉。“你们那里离我们的食物补给站和港口都进，安排在你们那里是最合适的。怎么，不合你意？”
“没事。随便问问。”言和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脑海中全是她的可爱样子……
回去一定要问问她的名字啊！骆驼乙是什么鬼！
“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船？”不知幻想了多久，差点流出口水的言和终于被龙牙大大的问号拉回了现实世界。
“哦，是的，我有些晕了，先回去了啊。”言和赶紧接下这个话茬。
说完，咽了咽嘴里几乎积满的口水，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船舱。
“这姑娘也是辛苦啊……”望着言和摇摇晃晃的背影，龙牙摇了摇脑袋。
夕阳下，黄山号驱逐舰在蔚蓝的海水中快速航行着。
……
